三、纳木错(2004/8/25——2004/8/28) 也许我无法一世待在这里,可至少这一世我来过这里。 并非每个人都能站在海平面以上4718米的地方深情凝望。所以,他们难以想象。 我不知道哪里还有更蓝的天,更清的水,更近的云,更纯粹的阳光。 我们把裤腿高高挽起,赤脚踩进湖水里。天边风起云涌,丹说这里是云的家。它们终年萦绕着念青唐古拉,谁分得清,那是雪山之巅,还是缠绵云霞。 那些被阳光抚摩的小石子,守侯着亘古不变的碧水蓝天。岁月静好,沉睡千年。 有时候/有时候/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/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/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/ 可是我有时候/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/ 等到风景都看透/我想我会陪你看细水长流/ 纳木错第一天。以“省”为本。所以我们绝不考虑包车。去纳木错,班车只能坐到当雄,之后六十多公里的山路,就凭运气了。 08:30从拉萨出发,在当雄吃过午饭,徒步正式开始。为了减负,我们连睡袋都没拿,可是,在海拔4600的高原,哪怕是轻微重量,也成为我们行走的巨大阻力。丹见我气喘吁吁,过来抢走了我的背包。 没多久,我们顺利拦截一辆破旧的大卡车,司机是藏民,同意我们跟他的货物蹲在一起。变天了,下起冰雹,我们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。 尽管只搭一程,心中也无比感激。下了车,继续步行。我们边走边耍,高原的天娃娃的脸,转眼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,旷野里有顶帐篷,我们向它飞奔。 主人非常热情,捧出了大壶的酥油茶。喝完又添喝完又添,我一连干了几大碗,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我们拿出饼干跟他们分享,吃得很欢。这家子,一个男人,两位姑娘。年纪看起来不像父女或母子,样子看起来不像姐弟或兄妹。我想,不会是一夫多妻吧?因为语言不通,主客都比较尴尬,只能傻呵呵的笑,天晴了,又开路了。 之前听通化说某君为了逃纳木错门票而涉水过河,结果仰天长叹“想死的心都有啊!早知道要遭这份罪,乖乖掏钱得了!”当时逗得我乐不可言,更加坚定了奋勇逃票的决心。 我们徘徊在那条河边。虽不至于“一条大河波浪宽”,但多看一眼自信心就会消失一点。水流湍急,鹅卵石滑脚,假使不幸遇难,当地政府会不会组织打捞? 这时候,对岸有几位藏族妇女向我们打手势,顺着她们的指引,我们终于找到一段最窄的河面。接下来是争分夺秒的卷裤腿,脱鞋袜,想赶在正午日照最猛的时间渡河。万万没想到,对面的藏胞竟然涉水过来,把我们的鞋子裹在她们的藏袍里,然后紧紧拉着我们的手,一步一步的扶着走。 雪山脚下的水当然是冰寒刺骨,不晓得那短短几分钟的自虐将来会如何报复我们的身体,反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。反复谢过这些好心的藏胞,信佛的民族果真是慈悲为怀。 途中偶遇一藏民,男,28岁,未婚,轮廓深刻,腰挎藏刀。丹非说人家帅得不得了,我俩冲上去无比亲热的挽着他合影一张。就像02年和Stela在泸沽湖无比亲热的挽着那个蒙族男人次第哥哥。Stela曾教诲“路上遇到的所有帅哥,统统都要合影留念。”弟子谨记至今。 那天的运气实在不错。走了一段我们又拦到了一辆4500。司机是某慈善机构的员工,顺路慈善了我们一把。要是没有这位慈善的大哥,天黑之前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落脚地——纳木错乡。阿弥陀佛。 那晚住的是地道藏居,10元/人。我吃不惯羊肉所以省了晚餐。出去上厕所时发现冰雹漫天,奇冷无比。8月25号,南方城市挥汗如雨的炎夏,我们经历了2004年的第一场雪,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。 纳木错第二天。纳木错乡距离纳木错的扎西半岛约20公里。我们徒步了半小时后,好运再次降临。负责纳木错修路工程的孙哥和陈哥,把车缓缓停下。 “上来吧。昨天就看见你们啦。” “谢谢大哥!” “我们的车后天下午出来,还可以把你们捎上。” “谢谢大哥谢谢大哥!” 后来,我们跟这两位大哥一直保持联系。事实上,我们几乎跟西游路上的每一位大哥都保持联系。尽管东西南北万水千山。可是谁也没忘了谁。 面对纳木错的感觉,我已经表达过了。对于绝美的东西,语言文字的概括也许只是千万分之一。就像我初见泸沽湖,就像我初见五色海,是多么希望和心爱的人一起再来。可是也许没有下次。正如多年后男人不敢和初恋女友相见,因为想一世记住她曾经美好的容颜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