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阵剧烈的头疼和恶心袭击着我,我开始不停地呕吐。车厢里不时地有一阵轻微的骚动,似乎高原反应的不止我一个,但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,这时候即使给我100万,我也没力气去拿了。车厢里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,司机显然对于乘客的这些反应已经是见惯不怪了,他不会为你停车,甚至不会为你开一下车灯。 海威在唏唏索索地摸索着什么,我想他是在给我找药。一会儿,他把一小瓶液体递到我嘴边,是红景天口服液,我喝了。过了一会儿,我听到“嘣”的一声,接着好像有碎玻璃落地的声音,然后他好像在包里摸索什么。我问他找什么,他说找纸巾。我想他肯定是开葡萄糖注射液瓶子的时候被碎玻璃片扎破了手。不知道他的伤势,慌乱和黑暗中也不知道把药包放在什么地方了,找不到创可贴,我只好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塞给他。 我一口气把剩下的红景天和葡萄糖都喝了下去,然后又都吐了出来,直到胃里只剩下空气。我虚脱了,瘫软在铺上,抱着一个氧气包,奄奄一息。吸氧的感觉其实是很糟糕的,因为氧气包里放出的氧气带着浓重的塑胶臭味,呛得人头晕。 我昏昏沉沉地,分不清走了多远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,朦朦胧胧中感觉到车窗外有几点微弱的光在闪动,似乎也有人影在晃动。有人在吆喝:“兵站到了,兵站到了,兵站的下车啦!”然后车子停了下来,发动机一停,车厢里便突然显得异常的安静,似乎有人在小心地挪动着身体。一会儿,车子又开始颠簸起来,我迷迷糊糊地想:是唐古拉兵站到了吧?前面该是唐古拉山口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