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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站出口的栏杆边站着几个农妇,手里拿着毛线,谈笑风生地织着。并没有如我想象那样蜂拥过来拉我的生意,倒更像是在搞一场织毛线聚会。
我顺着西街的石板路,找到了熟悉的旅馆 “莲峰1号”。去年我曾在这儿住了整整7天,一直住到和老板娘家的猫交上了朋友为止。“莲峰1号”位于碧莲峰下的漓江岸边,依山傍水,景致绝佳。
进了靠南的那个单人间,我一仰头倒在了床上,心里轻喊了一声:阳朔,我来了!
我在西街的石板路上游荡了整个下午,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不计其数的人要来西街发呆。无论是路上偶遇大声说着“hello”的驴友,还是坐在露天咖啡馆晒太阳的都市小资,映在我面前都是千篇一律温婉的脸,以及眉宇间透着的闲适。是的,此刻,他们和我一样,逃离了铜臭,逃离了时间的剥削,逃离了无休止的机械运转。是啊!我自由了,如鸟儿一般,唯一欠缺的,只是那一对会飞的翅膀。
在阳朔,“晚睡晚起”是永远的生物钟。华灯初上,我仍然在西街闲逛。圣诞的下午,我一口气喝了三家的咖啡,吃了两家的点心,口袋里揣着的那张百元大钞才刚用掉了一半。什么时候,身边的人和事,都能像西街的消费这样,让你轻松和自如该有多好!
阳朔的夜晚已经很凉了。我想起在论坛里,有[风清纳兰]和[遥想当年]两位朋友提醒我注意保暖。只可惜,看到那两篇温暖的回帖时,我已经远在百里之外了。
为了躲避阳朔夜晚的寒冷,我直接去了“小马的天”—— 一个法国男人开的酒吧。这家酒吧门脸儿很小,于是聪明的老板用了整片的大玻璃,使小酒吧看上去十分通透。昏暗的灯光从玻璃后面透射出来,和外面的路灯一样幽幽的。沿街放着两张桌子,大胡子老板独自坐着发呆,享受着喧闹中属于自己的那份寂寥。
因为是圣诞夜,酒吧出奇的热闹。音箱里播放着动人的英文歌曲。每个人面前都是一杯酒,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。
我坐在“小马的天”一张靠墙壁的座位里,一瓶接一瓶地喝着“喜力”。耳边听着、眼里看着酒吧内属于别人的热闹。同时礼貌拒绝着陌生人的搭讪。此时的我,只需要属于我自己的一份清静。
人与自然比邻而居,遂得以常常看风景。
而风景,实际上是人类闲居或静处时,对自然的一种选择。所以,陶渊明有南山,梭罗有瓦尔登湖,高更有塔希岛……
此刻的我,藏在西街,品着手中的酒,桌子下面是一双等待起程的,冰凉凉的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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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招手叫第5瓶“喜力”时,我发现,我醉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