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的地指南:

埃及沙漠:遇到法国的“耶稣”

日期:2009-04-02 4:32:23 作者:西藏旅游 出处:西藏旅游


  Turgoman车站也叫Cairo Gateway,是长途车站和Mall混合体,也是整个开罗少有的现代化公用建筑。候车大厅在地下一层,开往Bahariya绿洲的大巴早上8点出发,候车的人不是很多,几乎全是去沙漠的游客。
  尼罗河西部的广大沙漠地区通称西部沙漠,是撒哈拉沙漠的一部分,据说已经几十年没掉过半滴雨点。从开罗到卢克索有条穿越西部沙漠的公路,现在还没全线通车,只能在开罗和公路线上的若干绿洲间往返。游客最常去的两个绿洲是Bahariya和南边的Farafra,著名的黑沙漠和白沙漠就夹在这两个绿洲之间。
  在开罗有不少地方可以订到去黑白沙漠的旅行,不想被当作猪崽转卖,我决定先自己到了绿洲再想办法。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冒失了,因为进入沙漠一定需要包辆四驱的越野车,万一到了绿洲找不到搭伴的,就得一个人承担车子和导游的费用,或者一直等到凑够人,而多数人都是去之前已经确定了行程,所以能不能找到伴儿全凭运气。
  听见有中国人说“也不知道哪个门是去绿洲的”。半个多月没讲中文了,我张口就喊“就这儿,就这儿”。“哎呀,有中国人,那就没错了”其中一个女孩儿很高兴地跟同伴说。我正准备跟同胞好好寒暄下,那一男三女却从我身边径直走过,没半点搭理我的意思。我觉得被伤害了。
  从开罗到Bahariya的路程花了五个多小时,倒有一个半小时堵在吉萨市区里,可也幸亏这塞车才让我见识了动物园外落满了白鹭的大树,沿着围墙的一字排开,象是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。
  公路边的沙漠很多路段实际上只算是荒漠,并没有太多的流沙。偶尔也会路过些绿洲,最小的绿洲,只是发现水源后,用水管圈出块地种上植物而已。
  Bahariya绿洲完全是个很大的镇子,大巴停下的路边已经围满了地陪和不少越野车。四个同胞被手举A4纸,上写“阿拉穆”的人接走,动作迅速得都没容我厚脸皮请求把自己捎上,聊了半路的印度哥们儿也方向明确地不见了。游客们象从车上颠下来的土豆,转眼被路人塞进口袋哄抢一空,我是那唯一发了芽的。
  “你想和我们一起吗?”,福音来自个瘦高个的鬼子,我觉得他长得真象耶酥。
  耶酥是个在瑞士工作的比利时建筑师,另外还有两个法国学生,一个学工程一个学药剂,他们来之前就订了Desert Safari Home的车,我的加入对他们来说是分摊了一份费用。吃了DSH提供的午饭,他们和老板一一确认了行程,本来就没做太多功课的我自然无法提出任何异议,于是原打算的两天一夜变成了三天两夜,200镑的预算飚升到525镑。
  三个人的母语都是法语,我怎么都读不出也记不住他们的名字,直到回国后收到耶酥的邮件才知道他叫Fran?ois,读作弗朗索瓦。他们更是搞不清楚我的名字,我说你们叫我ian吧,他们诧异地问“那是什么”,“我的英文名啊”,“你为什么要起英文名字?”……我顿时无地自容,既不能说因为上学时耍酷,更不能说是为了让老板叫起来方便,那会显得贱到不能贱。法国人真是麻烦。耶酥打圆场的话也让人听不懂,他说,“我想都是美国人的原因”。
  司机Ali,向导兼厨子Sameh全程陪伴我们,六个人前三后三地挤上辆丰田越野,车顶上绑着毯子、桌子、烧烤架和木柴,我们冲着Farafra的方向开拔。
  荒漠上的公路尽管窄却很少有弯道,Ali尽可以让发动机和音乐同样轰响。窗外大地的颜色在黄和黑两个色值间游离不定,成串低矮的荒山远远地排列在公路两旁。Ali时不时打把让车子冲下公路,挂上四驱在荒野沙坡间上窜下跳,我们的车象个飙乎乎的驴子。
  公路两旁的景色已经让我大致明白黑沙漠和白沙漠的意思,但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,车子只是闷头扎向沙漠深处。坐我旁边的Sameh一直跟着音乐在拍巴掌,快乐的样子是在说“演出开始了”。
  五点多点,我们停在块空旷的流沙当中,稍远处连绵的山脚下,沿着山的走势铺着道白色的走廊,象条冰河横在山和我们之间。Sameh让我们赶紧爬上前面一座沙山,说还来得及看日落,而他们两个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。
  沙山并不算高,但攀登起来我还不如数学题里那只著名的向上爬三步退两步的蛤蟆,脚下没根的结果是在原地踏步中将体力耗费个精光,四肢并用爬上去时,太阳的下端已经开始恍惚地颤动起来。先我上去的三个人彼此之间远远地拉开距离,都冲西坐地上,呆看着黄沙落日。
  沙漠里的落日,比其他地方看到的大些也亮些。天还是蓝色已不再透亮,太阳伏在地平线上白得眩目,光氲由中心的明黄逐渐变得橙红柔和地撒向地面,那画面象是宇宙的风将少女的纱巾撩起,露出她唯一一只锃亮的眼睛。
  从沙山顶,四个人大呼小叫地冲回地面上,Sameh已经在营地旁点起了篝火。所谓营地只是靠着车在沙地上插了7根木棍,拉起道L形的布帘子,地个铺了层很薄的毯子,另有几个稍厚的垫子随意丢在一旁。我们的营地没有顶棚,只能稍微减缓些来自北面的风,席地被天的沙漠露宿,看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浪漫。
  别看厨子Sameh从不祈祷,但做饭的样子虔诚到让人觉得美食就是他的宗教。我们把垫子拉过来围着火坐成一圈,厨子象个乐队鼓手,面前的烧烤架上堆满了锅和茶壶,他不停搞搞这个弄弄那个。最大的锅里炖着鸡肉,熟了后捞出来直接放在架子上烤。今晚的主食是米饭,把生米直接倒进浇了油的锅里翻炒,加点水再翻炒,盖上锅盖他两眼紧盯着用内力继续翻炒。
  天全黑了,星星一颗都还没出来,篝火和帘子顶端挂着的灯泡是四下里仅有的光源。借着微弱的光亮发现Sameh背后鬼影连续闪过,我喊了声狐狸来了,哥儿几个纷纷抡起相机冲着黑夜猛摁快门,Sameh终于收起一直瞪着火的眼神,嘿嘿笑着说“我们的朋友来了,他们饿了,非常非常地饿”。“我们也是!”。“哦”,厨子赶忙继续运足气发功,觉得火势不够,丢一把白糖在木柴上,火苗腾地窜起很高,格格巫Sameh还是玩火的高手。
  我们的头盘是滴了柠檬汁的番茄面条鸡汤,主菜是三块烤鸡肉加一大盆搀了蔬菜丁的炒饭,Sameh被公认是个好厨子。六个人闷着头吃得喷香,两只狐狸缩着脖子绕着我们来回溜达到抓狂。狐狸的确是胆小的动物,尽管围着跑的圈子越来越小,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们,但稍有点异常的动静就一下子窜到不见,黑暗里窥视会儿再一圈圈地慢慢蹭上来。我们吃完,Ali把鸡骨头和剩下的一点饭丢到十米开外的沙地里,狐狸夫妻才战战兢兢地得偿所愿。
  吃完饭厨子马上又有了新头衔 - 歌手Sameh。他用双手的指头、关节和掌底眼花缭乱地敲打着面前的塑料水桶,声音沙哑地上演阿拉伯说唱,Ali也凑过来用力拍着岔开五指的巴掌不时还和上两句。从不觉得阿拉伯音乐美妙,Sameh的歌更是有驱兽壮胆的功效,但如同弹词只能在苏州的茶馆听一样,在沙漠深处的篝火前,这样的曲调和声色却出奇地叫人觉得舒服。我们也都拍着手身子一耸一耸地跟着音乐进入到另一种生存状态里,体验他们的风吹日晒,走过他们的长路漫漫,感受他们的寂寞和遐想,也接受上天只给他们的,满天星斗的犒赏。
  阿拉伯人累了,游客开唱。工程师和药剂师竟然能分声部表演二重唱,美得象上好的红酒。建筑师的歌曲仍然是个建筑。我的歌赢得了建筑师的点头赞许,但让法国人埋头开始刨沙子,让阿拉伯人背过身很不正经地笑。我演唱完毕,所有人都懂得了,沙漠夜晚里最值得珍惜的是宁静。
  Ali晚上睡在了车里,我们五个人象裹紧的春卷一样在地上横排成一溜,Samel在最外面给我们挡风,提醒我们把鞋子和小件物品都藏好以免半夜被狐狸叼走。照顾我是游客里唯一没睡袋的,被夹在了当中还领到三床毯子垫一条盖两条,穿上所有衣服戴上毛线帽裹在毯子里,并没感觉很冷,或许是因为天空的景象太过夸张,我还真的去数了几十颗。眼冒几颗金星人就会昏倒,那一大片星阵给了我一夜的好觉。
  最晚一个起床,放水时发现营地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狐狸的脚印,最近的已经贴到地毯边上。
  喝茶时建筑师鬼笑着小声问我昨晚睡得怎样,我知道不妙但仍心存侥幸地问“我没打呼噜吧?”,他没听懂英语的呼噜,于是我发了两下那种呼吸道震颤的声音。所有人,包括一旁给我们烤饼子的厨子都警惕地抬起头盯着我。完喽,丢人喽。“希望没太影响你”,我觉得很对不起睡我边上的建筑师。“我还好,但那个人夜里就想杀了你”。药剂师听了立即对我做凶神恶煞状,承认了他确实曾经动过伤天害理的念头。
  吃了早饭我才知道,上午最主要的节目是3个小时的沙漠徒步,马上出发。应药剂师的请求,Sameh答应可以考虑多走几个小时。我后悔昨晚怎么没把那厮活活震死,但还得表现出徒步嘛,对我很平常的样子。把辎重留在车上,我们跟着向导上路。
  我的问题主要在于鞋,图轻松来埃及穿的是旅游鞋,在沙漠里一步一个大深坑,费劲不说走不远就得脱下来倒沙子。鬼子穿的都是高帮宽底的沙地鞋,在我前头走得很轻松,二重唱足足伴奏了一个小时。但无论怎样他们都追不上向导。Sameh穿一塑料趿拉板儿,Pia Pia地走在最前头,脚印都比别人浅很多,绝对有轻功盖世草上飞的意思。我们这行人,一个在前头飘着,三个在中间溜达着,队尾跟着个踩水车的。
  身体极限来得快走得也快,之后没有热没有累,就只感觉到麻木,就只是踩着Sameh的脚印不停行走,渐渐气息会变得顺畅,保持住此时的节奏,沙漠徒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但是,我的确没法想象夏天在这里徒步该是件多么疯狂的事情。
  三个多小时走了十几公里,到达魔术泉,泉眼旁有个很矮的土山,种满了植物,可敬的Ali已经在山顶的树下为我们铺好了餐桌。午饭时Sameh直夸我体力耐力俱佳,说我是他碰到所有中国人中第二个徒步的,其他全是来拍照留念的。“恩,中国人喜欢拍照”,几个鬼子也有共识。我很严肃地告诉他们,其实我们中国人通常会去喜马拉雅山徒步,一不留神还说成了去珠穆郎玛峰徒步,几位顿时很受打击。
  午休后坐车来到白沙漠的中心。所谓白沙漠其实就是被沙漠浅浅覆盖了的石灰岩地貌,大片白色的石灰岩露在地表,如同整个沙漠都是白色的。有的耸起来成个假山,长年累月地被风化侵蚀,形成奇形怪状的模样,任由人们去想象。由于风化是个动态的过程,所以你曾经看过的景象下次再来可能就无处追寻了。而我们昨夜露营地旁的冰河,其实也是白沙漠的一部分。
  站到个没被风化的白山上,视线之内一片诡异的的丛林,惨白的大地闻所未闻、形同外星。这景象让我产生种自卑情绪,明白了无论自己怎样努力,都没法改变对自然对世界的无知,太多的神秘新奇穷尽一生我都无法触及。
  承蒙太阳帮忙,我们在白色地面上打出“YOLA”的字样,一路上是Sameh同志YOLA YOLA(阿拉伯语的LET’S GO)的呼喊催我们苦行,留做个纪念,给未来某天懒惰的或找不到快乐的自己。
  可能是受我昨晚刺激,今夜无人歌唱。晚饭后我们围在地毯上抽药剂师买的“吸下”,打着刚学会的The President,一种比争上游还简单的牌戏。我另外的任务是回答有关奥运和中国的问题,建筑师很了解北京那些新锐的建筑,那晚他的收获是能字正腔圆地用中文说出“大裤衩子”。两个学生对中国几乎是一无所知,我甚至要画地图告诉他们中国的地理位置。
  睡觉前,工程师翻出卷手纸小跑着要去放松,我赶紧把他叫住,提醒在他要去的方向上某块白石头后面我刚刚埋藏了些东西,众人大笑,纷纷把自己宝藏的大致方位也讲给他听,为他的享乐保驾护航。星光璀璨下独自蹲在空旷的沙漠里,连杂念带杂物统统排出,确实是种值得追忆的至高享受,习惯了这种方式再回到城市的狭窄隔间,正如LP所警告的,“很有可能患上幽闭空间恐惧症”。
  为降低半夜被外国人掐死的几率,我跟Sameh提出今晚我睡最外边给大家挡风,结果相当悲壮。因为常年不洗和夜里温度低,沙漠里的毯子能够折成直角,把脑袋罩起来几乎就是个帐篷,一点不会觉得憋屈。但即便这样的两层毯子也没法阻挡冷风,每一屡空气都直接刺到骨头里,整整一夜无眠,最令人愤怒的是旁边四个人谁嘴里也没闲着,呼啊哈地都挺响亮。我知道狐狸一直在旁边的石灰岩上等待机会,估计是看我整宿裹着毯子翻来覆去,最终都没敢靠近。一夜煎熬后,早上胯骨两端酸痛无比,几乎没法站起身来。
  第三天过得逍遥,开着车游荡,在个冷泉旁的餐厅吃完午饭,来到此行最后一站 – 黑沙漠。
  你很难相信黑沙漠不是个露天煤矿。地面是黑色碎石混杂着黄沙,而黑黄相间的大地上,平均散布着无数等高的黑色山峰,山脊的凹陷部分被沙子填埋,衬得黑色更加孔武苍劲。登上最高的一座黑山,脚下的沙漠让人不敢相认。如果说白沙漠透着点妖气,那眼前的黑沙漠绝对邪气冲天,炼狱般的大地上邪恶之火才刚熄灭,黑色的废墟宣告着末日来临。
  我捡了几块黑色的石头带回家,不是煤也未曾烧过,只是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石头。打字这会儿,黑石头正跟白石头还有金字塔下的黄石头一起,堆在我书桌的角落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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